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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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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1

臘月二十四,接竈王爺之日,隆志讓人送來了黏牙的糖糕。

現如今,抱月樓裏,廚房的事情都是蓮心在管。

與外面的人交際有隆二。

而翠檀幾個在康婆子的敲打下也變得老實了不少。

杜梨兒嘴上不說要讓抱月樓成為銅墻鐵壁,但如今想要飛進來一只蚊子不被發現,也難。

隆府的年過得很是清靜,走了一個隆盛喜,來了一個杜梨兒,還是那麽多人口,似乎沒什麽兩樣。

焦氏立在固陽公主的身後,精心地伺候,一雙木訥的雙眼裏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。

杜梨兒給固陽公主和右相行完禮後,又朝焦氏福身,“夫人好!”

焦氏側了身子,只受了半禮,“姑娘客氣!”

右相招呼:“過年,就不多說了,來,吃吧!”

說這話時,他還特地看了看隆盛烈。

杜梨兒心道,肯定是這個冤家又幹什麽壞事了。

眾人執起了筷。

杜梨兒等右相和固陽公主動過,才動了動筷。

她只夾了面前的一個盤子,裏頭的是竹筍炒肉。

焦氏在固陽公主的身前忙來忙去,不多時,公主的碗裏便堆成了小山。

“夠了!”固陽公主克制的語氣。

焦氏輕輕地道了聲“是”,轉身走到了一旁。

食不語。

再說了確實沒什麽好聊的。

就連一向都不安分的隆盛烈也擺出了不想言語的架勢。

待到聖上賜過了菜品,右相領著眾人謝完恩,就能散了。

這回是隆二陪著杜梨兒來的,莫說是隆之章了,就連固陽公主都能瞧出來隆二是誰的人。

固陽公主的牙根兒都是酸的,回頭瞧了瞧石榴,得,差不多待遇罷。

隆二扶著杜梨兒回了抱月樓。

蓮心和康婆子已經包好了餃子,小廚房裏冒著白煙兒,鍋裏的水滋滋冒著水泡。

隆二一聞見味兒開心地說:“蓮心,我要吃兩大碗。”

蓮心笑:“往日給你的都不夠,今日自是要管飽。我和康婆婆一共包了八十只貓耳朵餃子,姑娘吃十個,我吃十五,婆婆吃二十五,剩餘的三十個全是你的。三十,夠嗎?”

隆二點頭如搗蒜。

早先隆一還說這是個好差事,她不信來著。

如今是琢磨出好來了。

杜姑娘除了怕死,沒有其他的不好。她帶下人也好,脾性溫婉,不喜歡折騰丫頭。

蓮心就是個被主子寵傻了的丫頭。

康婆婆的心眼兒倒多,卻從不曾難為過她,可見是非曲直分得清楚。

在這兒吃得好,睡得好,哪像以前,就是睡覺的時間,手裏還得捏把刀。

隆二正在回憶自己的過往,卻見剛剛還一臉歡喜的蓮心,一扭身又進了小廚房。

“怎麽了?”隆二追問道。

蓮心麻利地掀開了面缸,臉色肅然道:“好在餃餡兒還有,我再活點面,包幾個餃子就夠你吃了!”

隆二罕見地不好意思起來:“不用,我三十個真的夠了!”

蓮心嘆氣,直楞楞地看著她說:“我剛才看見了一個黑色的衣擺……”

隆二張了半天嘴,氣呼呼地道:“公子也太煩人了!”

確實有夠煩的。

剛見過,怎麽又來了。

就是剛剛,固陽公主的臉色便不太好。

杜梨兒朝著他福身,“隆公子!”

“啊,我來轉轉!”隆盛烈裝作混不在意地說。

小廚房裏,煮餃子的香味飄了很遠,只要打院子路過便能聞的到。

杜梨兒客氣了一下:“公子要跟我們一起吃餃子嗎?蓮心馬上就做好了。”

隆盛烈似乎勉為其難,點頭:“也好!”

他掀了袍子坐下,指了指對面。

杜梨兒不好不坐,欠著身子坐了椅子的一半。

隆盛烈道:“為何拘謹?”

“並無。”杜梨兒只覺莫名奇妙,悄悄地打量他一眼,便別開了眼眸。

她並不承認,可那僵硬的肩膀,不是拘謹又是什麽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四下看看。

隆志這個管家做的不錯,過個年,這抱月樓裏多了許多新的擺件。

不多時,蓮心端上來兩盤餃子。

隆二一臉不甘,蹲在墻角裏畫圈圈。

哼,公子吃得比她還多。

這邊城的風味,和京城的比起來,滋味確實不一樣。

隆盛烈的盤子很快就見了底。

杜梨兒瞥了眼門口,只瞧見了隆二,卻是遲遲不見蓮心的身影。

她將自己的碟子,往隆盛烈的面前推了推,“公子若不嫌棄,我這兒還有!”

她盤裏的餃子本來就不多,如今還剩了一半兒。

隆盛烈看了看,道:“吃的太少!”

“嗯?”

“無福!”

“嗯?”杜梨兒實在是沒有聽懂。

隆盛烈深邃的眸子在她身上丈量之後,忽地伸出手,捏住了她的臉頰,“太瘦!”

並沒有太用力,隨即就松開了,他又說:“多吃點。”

杜梨兒微微低頭,脖頸那兒通紅一片。

隆盛烈只看了一眼,連眼睛都染紅了。

過年事多,不是這家請酒,便是那家。

好在,右相與固陽公主地位夠高,需得前往的人家不多。

一家是太子,另一家便是七王。

其餘的宗親只讓管家帶禮走動便可。

杜梨兒的心裏掛念著杜顯英。

可大牢重地,也不能像逛市集那樣,說去就去。

倒是右相求了個特赦,給牢中的杜顯英也置辦了一桌過年的席面。

眨眼便到了上元燈會。

固陽公主差人傳話給杜梨兒,說她若是想出門轉轉,盡可跟隆志說,由他安排就成了。

說起來,真巧,石榴來傳話時,杜梨兒將將裝扮好,準備去拜見。

杜梨兒後知後覺,也總算明白了,固陽公主怕見到她。

她對著銅鏡瞧了自己半天,這樣子看起來並不恐怖啊,那原因便不在她這裏。

她放下了銅鏡,一擡手,將那支金釵從發間取了下來。

那麽大逆不道的話說過之後,她已經沒什麽可怕的了。

死亡的恐懼逐漸釋懷,她想要活得肆意一點。

不要兩輩子,都膽戰驚心地活。

還是男裝出門方便。

隆二的男裝多過女裙,她擺滿了一床,讓蓮心挑。

蓮心挑花了眼,道:“姑娘穿了白色,那那我便穿個黑色!”

隆二不許:“大晚上的本來就黑不隆冬的,你嚇唬誰呢!”

蓮心勉為其難,挑了件綠的。

三個姑娘同行,連馬車都沒有坐。

隆志派了人遠遠地跟著。

隆府離市集不遠,一路上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懸掛著燈籠。

蓮心還道:“這兒哪裏是黑不隆冬啊!亮堂的很。”

隆二一出府,實際是一出後宅就歡騰了起來。

“出了這後前街,前頭就是內河。走,咱們走快些,去的晚了,就沒有好位置了。今兒可是兩年一度的花魁大賽,前年的花魁是醉仙樓的韋小娘子。”

“姑娘,什麽是醉仙樓?什麽韋小娘子?”蓮心什麽都不懂。

邊城不大,喝花酒的地方更少,跟著杜大人的時間,日子簡單的不得了,就是每日尋思著一天三餐要吃些什麽。

杜梨兒笑笑道:“咱們去瞧瞧,你就知道了。”

隆二也道:“對,去瞧瞧!聽說醉仙樓的吳小娘子,她善琵琶。西鳳樓的蔣小娘子善歌舞,雀亭樓的白小娘子善吹簫。”

蓮心被勾起了好奇心,扯住了杜梨兒的胳膊,催促:“姑娘快些個走!”

還未到內河邊,就瞧見了攢動的人頭。

蓮心拖著杜梨兒,跟在隆二的身後,在人群中鉆來鉆去,好容易才擠到了一個位置。

隆二指著河面上的幾艘游船,一一跟杜梨兒解釋:“那艘掛著淩字的,是淩瀾世子家的。那艘掛著王字的,是司空大人家的。還有那艘沒有掛字的,是……”

隆二的眼睛尖利,一眼就瞧見了隆九那個憨憨的身影,她趕緊拐了彎道:“啊,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!”

杜梨兒“哦”了一聲,眼皮兒耷拉了一下,也沒說,她一眼就瞅見了那誰誰。

銷假了,我媽沒有住院,需要每天去醫院輸液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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